如果總依賴市場機制才關注,那麼註定與經典擦身而過!
張震嶽、張惠妹、動力火車在流行市場廣獲好評,族群認同是微小的,卻莫名地鼓舞新一代原住民族往明星路途奔進。而部分獨立唱片品牌慧眼獨具發掘無數秀異的原住民音樂,源源不絕地站上舞台。
包括已結束經營的滾石唱片子公司魔岩唱片的「原浪潮」,後來轉為熊儒熊經營的「野火樂集」;屢在金曲獎和國際舞台發光發亮的角頭唱片、風潮、大大樹等等,都盡了不少推展的責任,否則今天可能聽不到巴奈庫穗、陳建年、紀曉君、舒米恩、以莉高露、桑布伊、陳世川等等原住民動人的創作與歌曲。
當然,歌星夢還是非常迷人的,誰不想功成就餵養家鄉父老。原住民出人頭地兩大路,一是體育,一是唱歌。而選秀或比賽,就成為原住民攻城掠地的必經之役。從早年的電台歌唱比賽、五燈獎、金韻獎到現今電視的選秀節目,甚至遠征中國好聲音,到二千年後樂團時代,想繼原音社、檳榔兄弟、AM樂團或圖騰、MATZKA之後躍起的年輕原住民樂團,也不在少數,挫敗卻是多數。
然後就看到不論成與敗,都不斷循環著「Kimbo」胡德夫陳明仁所走過的路,從歌星夢裡覺醒,回向部落懷抱。屬於「成功組」的張惠妹、張震嶽如此,獨立樂人雲力思、巴奈、達卡鬧等,更偏社運,回歸部落扎根土地,得到真正的快樂。得過金曲獎的以莉高露樂於當個農婦,舒米恩為了都蘭部落的「阿米斯音樂節」,不惜背債跑遍地球,到處推廣故鄉文化,幾乎每個原住民音樂人都有一部可歌可泣的傳奇,教人動容!
這是個循環,帶著悲情,也可以是個笑話,百年後又成了一首古調。就像「餘生」隔了八十多年又回到原鄉、祖靈之地,彷彿幽幽聽見「遷徙之路」一曲中,後段Tado Nawi(曾春風)的歌唱,或者陳建年在「鄉愁」中唱道的:「鄉愁,不是在別後才湧起的嗎?而我依舊踏在故鄉的土地」。台灣原住民族音樂史就是一部漫長的鄉愁史詩,而我們漢人卻站在其旁視若無睹,讓我因龐大的羞恥中斷我這次的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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