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23日 星期四

[龍魂不滅]跨世代教練大將宋宦勳

在教練領域,能橫跨上世紀西元70年代業餘成棒與基層,至90年代中華職棒元年奪下總冠軍,宋宦勳是棒史上擁有獨特功勳的一位。

每一代人對他的記憶都不同,我這種從中華職棒元年就見證他帶領味全龍,拿下首座總冠軍獲最佳總教練獎,認為宋宦勳是有開拓之功,並且能沿續棒壇對抗的傳統,炒熱了龍象大戰!

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味全原設定總教練,是球員時代就是名強打,人緣佳、交際廣的「微笑喬治」趙士強。1989年準職業的兄弟與味全在一月的中日棒球邀請賽亮相,總教練就已經是趙士強領軍掛帥,按說已半退休的宋宦勳,論台電的資歷,適宜帶台電人居多的統一獅,不過獅已決定由他台電老弟鄭昆吉出任。不意!到四月趙士強得了肝炎,一直到902月才確定由宋宦勳接替,簽的是臨時約,其實對他是抱歉的。

年輕球迷較陌生,事實上,球員時代是相當出色的選手。50年代私人企業隊天香味寶隊的一員,1955年的第四屆金像獎杯奪得冠軍,195455兩屆亞洲盃(亞洲棒球錦標賽)國手。退休後擔任台電總教練,也曾是中華隊教練,幫助美和組隊、協訓,成就輝煌的棒壇南霸天地位,如要細數是一部辛酸又驕傲的台灣棒球披荊斬棘史!

宋宦勳是高雄美濃人,1930年出生,那些年剛好是台灣人組成的「高砂野球聯盟」成立、嘉農在甲子園拿到第二名,南部棒球熱是可以想見的。當然這也是日本殖民政府所樂見的,有益於皇民化的推動,對反日而言卻也是一種對抗。因而當各小學陸續組棒球隊,風氣為之大開。

據考證1929年美濃國小(當時稱為美濃公學校)由日人教師安田良一組成首支校隊,隊中包括林接賢、黃福盛等投捕搭檔,是首代美濃棒球人。第二代則有宋宦勳、鍾景昌、鍾美連、吳寧德、邱永慶、溫秋騰、廖安秀、劉冬景、張富真、黃錦廷等,皆為推動地方棒球的重要根基,鍾美連與吳寧德帶第三代張沐源、徐生明、張永昌等名將。

1945年後讀雄中的宋宦勳,二壘兼救援投手,當時綽號叫「黑豹」。雄中實力堅強常與台電、台泥、台鐵、台鋁、中油港務局等成人隊友誼賽,是南部中等學校棒球賽常勝軍。畢業後宋宦勳加入台電高雄營業處隊,簡稱高電隊,擔任一壘手,台灣第一遊擊手陳潤波也在陣中。

接著加盟位於高雄鼓山的企業隊天香味寶隊,味寶隊僅晚於1951年台南大涼汽水隊、早於70年代可口奶滋的私營球隊,大大不同於當時行庫或公營機構的公家球隊,比賽時還有康樂隊加油助陣,行銷、福利都比別隊好,有職業隊的雛型,陣容皆一時之選,以高雄好手為主,包括宋宦勳在內,教練蕭長滾與名球員洪太山、陳潤波、黃仁惠等等。屢獲選國手,是他球員時代的巔峰期。

到教練時代有「五冠教練」的美譽,從少棒到職棒,所帶領的隊伍都拿過冠軍。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協助美和中學組建並協訓球隊。那是1970年球隊創建初期,經人介紹,再由廖丙熔院長推薦到美和擔任教練,比曾紀恩教練早應聘到美和。

現任台中西苑中學教練的張適閔出身美和,國中時期的教練就是宋宦勳,對他的印象是一位好好先生:
「從沒聴過他罵球員,在他言語中總是鼓勵多餘責備,這是他的作風,很多學長或學弟也感同身受,畢業後都還會主動去找他討論打擊技巧。他為人風趣喜歡跳舞,他常常告訴我們要學跳舞,因為跳舞跟運動有很大的關聯,跳舞要節奏,打棒球也要節奏。說的也是!不然我們常說巴西踢足球像跳舞....。」

可見有其獨到的指導要方,且讓球員易於領會。在「南美和北華興」對抗的年代,美和出產不少強打者,比如楊清瓏、趙士強、林偕文等等,也和宋教練選手時期就是打擊好手有關。195712月發刊的«棒球界»雜誌統計表了當年「主席杯」、「協會杯」、「省運會」、「金像獎」四項大賽的打擊排行表合庫林煥洲、華南銀行葉清德與合庫林師銘是前三名,洪太山、官大全和宋宦勳等國手也在打擊前十傑。

現在也是電視知名球評的楊清瓏就表示,「美和時代,深受宋教練的教誨,尤其打擊方面給我無比的信心。我的棒球成長過程有他真好,對宋教練,我內心有太多的感激與感恩。」

楊教練以扼要的陳述,明確指出宋宦勳教練為人與教球精髓:
「與人相處,談吐溫文儒雅。
進入球場,指導堅毅不拔。
指導方式,著重說明與示範。」

另一位美和時期受教於宋教練,和宋教練特質接近,當過投手也是好野手和強打者的江仲豪,對恩師的人格特質,感受和楊清瓏是一樣的。江仲豪認為,「帶兵或教球和教官(曾紀恩)不同,打擊觀念很好!」

不過,在爬梳美和棒球史會發現,在教練部分的史料大都集中在老教官曾紀恩身上,描述宋教練的並不多見。經張適閔的提醒,才恍然大悟!張適閔說:
「因為他是台電的員工只能兼差,不能專職;曾紀恩是退伍了!」

儘管如此,宋宦勳從60年代末到70年代拿到好多個教練獎,是跨時代的教練典範。教練生涯嚴苛的挑戰,當然還是國家隊。1975年亞錦賽擔任中華隊總教練,雖國人眼光焦點在三級棒球,但只要穿上了國旗就有了很大的壓力,且那年一代名投譚信民由美國巨人隊返國,卻因資格問題無法為中華隊效力,實力打了折扣,贏不了日韓澳屈居第四。

和現在一樣,仍滿是批評之聲,尤其是壘上有人,輪三、四棒而沒觸擊,卻遭三振,戰術和調度飽受質疑。但從讓中心棒次放手揮擊的堅持,就可以看出宋教練確實尊重球員,自我發揮的機會,失敗他來扛!

職棒元年,尊重球員風格的特質還是沒變,帶領味全龍也是如此不過有件事讓張適閔很不捨:
「他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每天都要靠止痛藥止痛,什麼三支雨傘標,比賽開始一瓶結束一瓶,我告訴他不要喝太多,他說沒辦法不喝痛.....啊!」

張適閔說,「在職棒元年從領隊下至練習生都是新手,每個人都戰戰兢兢,想把自己的本份做好,當然最辛苦的無非就是總教練。」

好在那時龍隊諸將都到了成熟期,打過多年中華隊或培訓隊,有的從日本社會隊回來,懂得如何自律和調整,過多的作戰和規定反而太拘束;投手交投手教練徐生明全權負責,每週三場有20勝級的黃平洋和防禦率王史東、「火爆浪子」賈西搞定,並不用太操心!

在元年首度演出盜回本壘成功紀錄的陳金茂,一連說了幾個「很」字:
「宋總很平易近人!人很好,很能溝通;對棒球很執著,認知也很深!」

充分讓球員釋放出他們的能耐,還有人以老莊的「無為而治」來形容,和教官的治軍嚴明天差地別。你以為他不想贏嗎?不想贏,就不會有為人爭議,對黃平洋是否操過頭的問題。「金臂人」元年出賽39246局,總冠軍賽投三場其中一場延長賽上場救援,兩場完投,一共投20.2局!

綽號「冬瓜」的張適閔,元年是龍隊投捕教練兼管理,他揭秘似地說:
「為什麼先發一場後,隔天又當救援?當時我問他,他只回答一句『我不想輸,不想輸給曾紀恩!』我點頭喔!明白.....。」

每個運動員都有不想輸的念頭,總教練也一樣。

1975年帶領中華隊,兵敗漢城亞錦賽的檢討會上,他曾提到,「成人棒球的發展,球隊要多,球員待遇要高,否則無法專心打球,養家活口比打球來得重要。」

可以說很早就有職業觀念,也可以說注重福利。他不是算得精,元年總冠軍賽後,宋宦勳把三十萬元奬金和全隊與球團工作人員一同分享!這應該是他總教練生涯最開心的一刻吧!


隔年味全球團升任徐生明為總教練,宋宦勳任顧問;雖後來一度任聯盟球探組組長,以及時報鷹顧問與日文翻譯,都有未能發揮之感。晚年為帕金森氏症所困,200814日辭世。

2014年1月9日 星期四

[我教新聞寫作,歷年陸生交來的期末報告第一名]高处不胜寒——薄熙来晚年专访

2033111号下午2:00,北京昌平区秦城监狱。
北京总是会在腊月下起雾蒙蒙的寒雨,天是深邃的灰暗、阴沉,呼啸的冷风让吹的树上的叶子簌簌发抖、,让每一个行人都低头御寒,形色匆匆。驱车赶往秦城监狱的路上,由于车内一直开着暖气,下车时我们才发现车窗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秦城监狱位于北京市昌平区小汤山附近,是中国最著名的监狱。曾关押过满清要员、国民党将军、四人帮等高级别的囚犯,现在主要是收押一些高级别的官员和政治犯。
通过一层一层的登记、审查、核准,我们在有两个警员的跟从下来到了丁字楼二层的一间房间内。秦城监狱一共有四栋楼,分别排号为甲、乙、丙、丁。楼房一律三层,砖结构,坡顶。丁字楼是设施最好的,里面住的也是曾经在国内最有分量的人物。
在这个两百多平米的屋子内,我们见到了我们今天所要采访的人物:薄熙来(以下简称薄)。这个名字在如今的年轻人印象里也许已经变的陌生,时过境迁,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再提起这个的名字了。二十多年前在中国政坛叱咤风云、显赫一时的他如今也已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在见到我们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上等待我们的采访了,他显得有些激动,也许是常年生活在一个空间,太少见到生人的缘故。以下是我们经过整理后的完整资料。

我:薄老您好,我是南方周末驻北京的记者,我叫金艺雯。不知道叫您薄老这个称呼您觉得合适么,还是要再改成别的。
薄:可以。
我:薄老,我们这次是受报社委托,前来向您了解一下二十年前在您身上发生的一切。
薄:我知道,这个工作人员已经跟我说过了。
我:谢谢您能接受我们的专访。
薄:不会。我想也是时候说出来了。
我:我们知道,当年您在重庆如日中天,“唱红打黑”赢得了不少的民心,可是就在2012年年初爆出“王立军案”,您的官运突然急转直下,之后您的妻子也因为谋杀英国商人尼尔伍德而入狱。可以告诉我们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薄:(脸上神情突然出现黯然,嘴角也有一丝抽动,他没有马上回答,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很久)这是我二十年前的一次冲动。2007年中央委派我到重庆去,名义上是让我去整顿重庆这块巴川蜀地,其实是暗中将我下放,远离中央领导核心,因为中央已经在十七大的时候正式决定了习近平会在十八大上接过所有权力。
我:所以当时并不甘心?
薄:对。当时可以说是我事业最辉煌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放弃马上要到手的权力的。我是从文革中走过来的人,当过红卫兵,确因为我父亲(薄一波,开国元勋)被划为“右派”,关进了天津茶点农场监狱进行改造。你知道那时候在监狱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么,那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不管你的父亲是谁,只要被关了进去,就是每天挨饿、受冻还有殴打。那时我很瘦小,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向监狱里的老大低头,每天奉承讨好他,才可以勉强活下去,不被欺负。
我: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您就有一颗向往权力的心了?
薄:不,自小有之,也许是受我父亲的影响吧,只是那时候被更多的激发出来了。
我:那您在重庆“唱红打黑”也是您想要靠近权力的手段么?请恕我冒昧的这么问。
薄:呵呵,可以这么说吧。从文革走来的人,都很熟悉那套东西。你我心里都明白,“唱红打黑”虽然是逆时代的潮流,但是却是最容易鼓动民众。很多经历过文革,当过红卫兵的人,其实都是很怀念那个年代的,毕竟文革是他们年轻、热血的见证,这一点还能影响到他们的小辈。这一点,也正是最好利用的,只要这个口号一打,马上就会得到大批人的响应。我们的民众其实很善良,谁给他们打抱不平,谁给他们惩奸除恶,他们就认谁做父母官,拥护谁。既然中央那班子人有意要让我退出,不出声,那我就偏要来个“重庆模式”,不是要“共同富裕”么,这是最能立马起效果的。

我:这么做也最能惊动上层。
薄:嗯,那时候真是权力心太重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在念大学,每天新闻里报的都是您。重庆的黑社会都被您打的差不多了吧,连文强(当时重庆的公安局局长,与黑社会有着莫大的勾连)都被您打下马了,百姓都是一个劲的叫好。可是后来马上就有人指出您这不是“打黑”,而是“黑打”。
薄:其实“打黑”和“黑打”又有什么区别呢,在我看来都一样。你们说我打黑不走司法程序,什么公检法三大长官坐在一起讨论一下就抓人,这有什么不可以么,你要知道那时候的中国不像现在,走不走那套程序都是一样的结果,只要我是重庆的一把手,我就可以决定一切。而且我的后面有当时中国的政法委书记周永康,他是中央里面唯一一个挺我的,他都不在乎,我怕什么。只要这个事情有轰动效应,有百姓支持,这对当时的我来说就是好事。
我:所以文强死后,您就马上扶持您在大连的亲信王立军上台了。
薄:文强那时候和王立军是死对头,两个人同时干警出身,王立军要上台就必须先坐上文强的位置。
我:所以王立军是在您的帮助下踩着文强的脊背上台的。可是后来王立军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跑进了美国驻成都的领事馆寻求政治避难?
薄:你知道一个人亲信久了,就难免不会出卖你。我和王立军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认识,那时候我还是大连金州区小小的一个区委书记。王立军是个蒙古汉子,其实没读过什么书,没什么文化,思想层面也不够高,但是他很忠诚,做事也很有手段,在事业帮过我很大的忙,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出面都是他替我解决的。也是在那时,我们便紧紧纠缠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了。后来我每一次升迁都会带上他。
我:据说您曾重重甩过他巴掌。
薄:是。在把他调到重庆,升到副市长以后,我发现他开始不听话了,他要求我回到中央后要把他也拉进政治局常委,可是你知道他那点水平么,把他弄到副市长的位子都已经不容易了。
我:位居高位久了,都会为自己的路着想。后来听说王立军最后拿您和周永康要扳倒当时作为接班人的习近平的事情来要挟您。
薄:是的。我们的矛盾随着十八大的召开越来越激化,当他拿这个威胁我时,我想我绝对不能再把他留在身边了,必须像文强一样除掉他。
我:可是王立军又不像文强那样好对付,他毕竟掌握着您所有的内幕。
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死把他弄疯。
我:所以后来他就跑到美国领事馆寻求政治避难,这件事被美国方面揭发后,您的厄运也就来了。
薄:可以这么说吧。其实中央早就想整垮我了,在重庆的这几年动作太大,他们早就嗅出我会威胁到习近平的顺利接班。他们是不可能让任何破坏势力存在的。王立军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想封锁,完全封的住,可是中央那些人就是故意让媒体把这个消息放了出来,借这个机会好在十八大召开之前拉我下台,这也是胡锦涛、温家宝亲自指示的。

话聊到这里,监狱的工作人员突然进来打断我们的谈话。他提示我薄老服药的时间到了,我们不得不暂时中止了访谈。
在这个中止的间隙,我们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200平米的空间内,有单独的洗手间,还有坐式马桶和脚踏式冲水。室内所有永久性设施都被去掉了棱角,被打磨成圆形。铁丝、碎玻璃片、绳索甚至布条,以及易燃易爆物品,总之,一切可能被用来行凶、自杀、越狱的工具都在这里绝迹。
这真是一间设施良好又严谨的牢房。
大约半个小时后,薄老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进来。
薄:(喝了一口水壶里的茶)继续我们的谈话吧
我:好的。不管怎样,我觉得您是一个很有实干的政治家,不论你在大连、商务部还是最后的重庆,每在一个地方,您的政绩都能引起全国的轰动,尤其是您在任大连市长期间,大连从一个偏远的小渔村,发展成现在的“北方明珠”,我在大学的很多大连同学现在还念念不忘您的功劳。
薄:呵呵,现在还有人能记得我。(薄老脸上泛起了微红)当年我确实是想在大连大干一场的,我一直想有大的动作,引起上层的注意。九十年代初,我就开始卖地皮,搞房地产了。后来当时的辽宁省委书记闻世震就讥讽我把大连搞得“城市像欧洲,农村像非洲”。可我顾不了那么多。
我:对啊,现在不还是很多地方政府靠房地产才能养活么,政策推动了物价和房地产价格上涨,但并没有能够提高平民的收入,反而使得平民的生活水平实际上下降了。这只是养足富人的政策罢了。
薄:但这是搞活地方经济最快也最显著的办法。
我:听说您也在这房地产中收益不少,您的妻子谷开来就以律师事务所的名义来投资获利,万达集团就是您的家族实际控股的吧。
薄:其实每个官员都会官商都占,这在当时都不是秘密,当时的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的产业链远远比我大的多,只是国人都没有机会知道。因为我们没有国外的官员财产申报制度。这些都不会有人来监督。
我:这个我知道,《纽约时报》后来有一篇报道就是专门揭露温家宝家族财产状况的,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薄:其实在位的官员其实都是既得利益的获利者,只要不触碰到他们的这条利益链。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我:后来您的妻子也因为谋杀而被捕入狱,从王立军案到您被撤职再到您的妻子入狱,这一连串的事件本来是应该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却真实发生在您的身上。
薄:我的妻子入狱完全是以为我。你知道什么叫借题发挥么,想要整垮你,一件小事就可以把你置之死地。尼尔伍德是不是我妻子所杀我其实也不清楚,但是我相信我相信开来是无辜的。尼尔伍德的死只是栽赃嫁祸,贼喊捉贼,因为我妻子和这个英国商人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恶劣,只是出现了一些很小的摩擦。可是为了不让我有翻身的机会,必须让我的妻子也一起入狱。中央派人来跟我谈条件,他们答应我和开来,只要认罪,就可以安享晚年,并且保证我们的儿子(薄瓜瓜)不受牵连,继续他的学业。我想我已经大势已去,为了最后的一点希望,我必须低头。
我:相比于和您同时代的习近平,你们同是世人眼中的红二代,可是习近平性格内敛,沉稳低调,而您恰恰相反,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引来一片热议。
薄:性格使然吧,从小,我们就被拿来比较,但我从来不认为我会输给他。但是身在中国,我们的党更需要的是向习近平一样沉稳的领导人,而不是我这样的敢为人先的实干家。这也是最后造成我们结局天差地别的原因吧。
我:时间好像不早了,薄老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薄:(一阵淡然的微笑)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的我只想安然走过最后的日子。这次接受你们的采访,估计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面对媒体了吧。在官场上,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有得必有失。高出不胜寒啊…..你们还年轻,好好珍惜你们现在的生活吧。
在走的时候,我们抬头发现在大约有三点五米的高高的天花板上,还安有一个大约十五瓦的灯泡。那模样就象一个倒挂的小人头,它的外面不仅罩着磨砂灯罩,罩外还有铁丝网罩,微微的,散发着一丝幽静、暗淡的光……
两个月后,我们接到消息,薄熙来在秦城监狱过世。享年8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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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只是猜测,一切只是臆想。也许事实并非如此,也许事实远比此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