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到底出了什麼事?
身體的電統統沒了,像無人擁抱的布偶攤在床上痴呆地過了一天。靈魂有什麼用呢?靈魂拿來證明我此刻的虛無和茫然嗎?或者為了可以脫離肉身,是一股清煙的昇起,唯有如此輕飄透明才能穿越所有苦痛脆弱絕望?
看《緩慢》時,米蘭昆德拉寫了一句話讓我想哭:「悠閒的人是在凝視上帝的窗口。凝視上帝窗口的人不無聊,他很幸福。」我已經很接近這種幸福了,幸福得太過厚顏無恥。
發現身上別人沒有的幸福和無恥。
而我強烈討厭這兩種氣味,從菜市場魚攤來的,從菜架上枯爛的葉子來的。因為我沒辦法是神,給所有卑憐者安慰;給到災區臉上搽粉的,穿洋皮鞋的一口痰吃!我的沮喪是無藥可治的慢性病。
肯定是我自己有了什麼毛病!這個夏天我又瘦了兩公斤,感覺天堂又離我近了點。為什麼那麼愛天堂呢?誰看過?請舉手!沒有的話沒關係。可我們大家得一起來證明天堂是在的!不然怎麼跟山上的朋友、海邊的親人說,還有個更好的地方在等著咱們!
而城裡的人啊!必需天天洗澡,遠離政治垃圾的氣息。(而我警告自己不能使用神的口氣,否則垃圾的氣息就在胸中翻攪了。)必需關上電視,否則將陷入精神分裂焦慮躁鬱的莫名狀態,猶如此時的我在崩潰中慌亂地捉緊繩索。或者一起靠想像過活吧!想像懸崖下的海,如此湛藍、美麗乾淨,棉被一樣躺在上頭可以舒服地睡著,像每天吞了一顆高級有打廣告的維他命丸,感到健康放心。但這片海在夢裡。
我們千萬得學會遺忘。忘掉蓋核電廠要再花三十億蓋核廢料處理場的事,蘭嶼人的痛是誰忘記的?我只是眼光短淺的想著,那三十億可不可以先給屋頂飛了、牆走了、橋斷了、人死了的人、的土地、的心靈?可不可不必貸款?我求求有官銜權力財富的人,給奄奄一息的人一口清新的空氣、水和飯菜吧!讓我們感覺生命像鮮花一樣漂亮。雖然「漂亮」只是一種說法,但請讓這種說法永遠成立。
生命像鮮花一樣美麗,這也是一種說法。這樣的說法能有萬萬種嗎?不管哪一種請求搞教育的人讓我們每一個年輕的腦袋都相信,好嗎?這個夏天我不想再聽到兒子殺了老爸、老爸強暴了女兒、兄弟耍兄弟的消息。教我們唱一曲好聽的歌,可以嗎?
這個夏天到底是怎麼搞的!那麼容易生氣、擔心,那麼想去幹革命!為什麼不能只是想我那心中的妹妹為什麼對偶像那樣迷戀,她想生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兒子,只要想著精子、卵子與俊男長相之間的關係,我笑了。像在天堂一樣,或者正凝視著上帝的窗口吧!一種厚顏無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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